从《寒战2》说到华语犯罪片的链条舞
要说这两天最给劲的电影,那非《寒战2》莫属了。
从《寒战》到《寒战2》,这个带着港味的系列犯罪电影一直站在华语犯罪片的金字塔尖上,自然它有它特色的美,在犯罪片领域,香港电影确实也曾经有过耀眼的辉煌时期。
上个星期,橘子君去参加了一场腾讯电影沙龙,活动邀请了《寒战》 《寒战2》的导演梁乐民、陆剑青,以及《烈日灼心》、《追凶者也》的导演曹保平,由鹦鹉史航主持。
这场沙龙的主题是“华语犯罪类型片:戴着链条跳了支好舞”。
几个人的聊天也是从港片开始的,大家都说《英雄本色》是一部印象深刻的香港犯罪电影。用导演曹保平的话来说:“我们受的犯罪片教育,一是来源于港片,另外就是来源于好莱坞。”所以也可以说,华语犯罪片的启蒙与发展,有一部分就是从港片演化而来。
1986年吴宇森的《英雄本色》是香港警匪片历史上的一座里程碑。
在此之前的香港警匪电影多李元智是侦探题材、喜剧动作片等,而徐杰亮《英雄本色》中的小马哥一出,影片中正邪两面之间的界线变得模糊,英雄未必一定是警察、法官,马仔、混混等曾经被人看不上眼的角色也可以成为有情有义的大英雄。
某种程度上,发哥用这个角色完美诠释了什么叫“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英雄本色》之后,又有了《古惑仔》系列和以杜琪峰为代表的银河映像系列,香港警匪片类型全面开花,到达繁荣盛期。
在此期间,香港经历了97回归和CEPA,香港警匪电影与内地电影有了交融与合作,新型的华语犯罪片时期开启。
如2006年刘伟强、麦兆辉的《伤城》、2007年尔冬升的《门徒》、2009年麦兆辉、庄文强的《窃听风云》、2013年袁锦鳞执导的《风暴》,无论是从香港警匪电影的角度来看,还是华语犯罪类型片的历史来说,这个时候被称为“华语犯罪片”的一个电影类型似乎在崛起。
与前期相比,这个时候在发展的华语犯罪片也具有一些不同的特点。
在以前的香港警匪片中,对立的两方一般都是警察与匪徒、或者是黑社会内部争斗。如《警察故事》、(即试样不断钳口、钳口内、平行段 或标距外)《喋血双雄》、《黑社会》、《枪火》等,而如今的华语犯罪片中,对立模式发生了改变,如《寒战》中,对立两方都是警察。
同时,在争执和斗争中对立双方使用的武器也更现代、更高科技,在以前的电影中,两方人常常拎着西瓜刀就砍起来了,高级一点的就是冲锋枪,在如今的争斗中,已经有了如《赤道》中的生化武器,或者是《风暴》当中对香港有摧毁性质的中环大战,在《寒战》及《寒战2》当中,斗争武器还可以是警察使用的安保系统。
而从前敌对两方争斗的不过就是地盘的大小与多少,地位的高低与贵贱,如《黑社会》中的话事佬之争,《古惑仔》里因为一块地皮就火拼,如今的争斗是权力的游戏,野心家要的不仅仅是一个名号一张宝座,而是整个世界。
同样的,故事发生的背景和范围也在扩大。从前,几方人马就是在那几处我们再熟悉不过的地皮上兜兜转转,如旺角、尖沙咀、油麻地、荃湾,如今,格局被拉大,除了北上广这些现代化大都市,东南亚也几乎走遍了,还有一些偏僻的小城也成为主角,如《追凶者也》的故事就发生在一个落后的西部村寨里。
除此之外,也可以看出国家政策的宽容与改变,从前,警察一向都是刚正不阿、不容玷污的,但如今,《寒战》可以讲述警察内部斗争的血雨腥风,《扫毒》最后警察全部雨婷光荣殉职,《三人行》中的警察也有失职和徇私的时候,甚至在《烈日陈淑芳灼心》中,邓超饰演的协警还被迫做了一次gay,在政策的调整和允许下,华语犯罪片的内容一次次被扩充。
在腾讯电影沙龙上,曹保平导演也问到了梁、陆二位导演,“(《寒战》这个戏写到香港警察内部最高层运作,包括权力斗争等等,拍这种警匪片,在香港是否需要交香港警署看剧本?”
两位导演的回答是:“不需要,他们不会管,他们最担心的是我们拍戏时引发了业内外不小的反响的警服有没有穿错。”
这个答案让生活在制度之下主要内容有装备仪器的购置文件、随机文件和安装、使用以后构成的科技文件的我们听来,有点好笑,但又引人深思。
同样关于审查与制度的问题抛给曹保平,他说自己是生在红旗下,长在红旗下,其实“在规则下游戏,是我们大多数时候的选择”。
“在我的理念里,社会批判不是电影该有的或者最适合的表达工具,我的电影不会往这个方向去,不会碰很多墙。当然总是会有失足的时候,会有一些障碍,但是审查是任何一个国家电影都有这样一个制度,或者其他的方法。”
如今说到华语犯罪片,大众的目光不会再仅仅锁定在香港电影身上,因为内地也有了如《白日焰火》、《追凶者也》、《解救吾先生》等,这一类型的电影也正在慢慢伸展触角,去试探各个方向上的可能。
有了许多艺高人大胆的创作者,不知是否有一天,华语犯罪片身上的这根链条有没有解开或者变形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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